牛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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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奶公司?

剛度假回港,送過兒子上暑期班,時間剛剛到了那「上班族上了班,同學們上了學,主婦們還在睡」的日照寧靜時間。路過一間略有名氣的茶餐廳,看到門外的長龍,真令我感到大惑不解!

怎麼可能會有一堆傻瓜,願意一大早,為了一頓早餐,在烈日當空之下,排隊等十幾二十分鐘呢? 我個人是絕對不會在可以選擇的情況下,把排隊安排為一天之中的第一件事;必須要排隊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早上家裡要排隊上廁所、出門口要排隊進電梯、到了車站得排隊上車、到了國中,美女同學們都總是「佔用中」,排了隊卻還被插隊、作為音樂家,管樂的職位永遠都無虛席,排隊終於等到那首席死了,卻換自己琴藝不爭氣了…等等排隊的狀況,多不勝數,何必苦了自己呢?更令我不懂的是,排得汗流浹背,為的是那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早餐。

「炒蛋和吐司」,居然就是這餐廳的招牌菜。我也要開一家餐廳,招牌菜是白開水和米飯。這餐廳也許想客人盡快點菜、吃、離開,菜牌基本上就只有A餐和B餐。由於真的沒甚麼好選的,大家排隊後點的,都是「腿通(火腿絲湯通心粉),炒蛋吐司,奶茶」。老實說,每家港式茶餐廳,做這幾道菜,味道上真的不會有太大的分別。雖說其炒蛋因混入了鮮牛奶而特別香滑,但原來店名純粹出於店主曾為澳洲一間農場工作而命名,那實在也算不上是甚麼賣點。

不過,最離譜的是,這家店最廣為人知的絕技,並不是其菜色的美味,而是店員們呼喝食客的差劣服務態度。

儘管這家餐廳亦同時以上菜速度高而聞名,可是如果效率換來的代價是服務態度差劣,就好像女朋友美若天仙,卻原來是個長期患香港腳,發出陣陣潰爛的惡臭的男性,我可接受不了。 另一方面,也許真的回港生活久了,在茶餐廳裡,點菜後30秒不上菜,不是可以投訴的嗎?

若干年前我曾到訪過此店,吃過「半」頓早餐,記憶猶新。那次碰巧不用怎麼排隊,一進門,我被店員用眼睛指示到一張座滿了人的桌去。我心裡正納悶:「哪兒有位呢?用眼來指真的是…」我還未想完我要用的辱罵字眼,就已經被店員的叫聲嚇停了,我連在幻想的層面上都佔不了作為顧客的上峰。「過去、過去!快走的了、走的了!」那氣氛就好像在戰場的最前線,長官跟小兵說:「上前、上前!快死的了、死的了!」一樣的殘忍,前面的士兵都還沒中熗,生龍活虎,炯炯有神,突然被人咀咒著,還擺一個人在身後其待著他的死亡。

當我被派上戰場最前線,正要座下來,屁股卻還未觸碰到座椅之際,服務員用陰間逃脫的遊魂野鬼般鬼魅的步伐,無聲無色地溜到我身後。我覺得這技術應該歸類為超能力,餐廳為了用盡每一吋空間,在坐位與餐桌的擺位安排上相信真的花了不少心血。每位食客的背部,不是靠著別桌,就是貼著另一位食客的背部。座位與餐桌之間,基本上是沒有任何多餘的空間,隨時能夠感受到鄰近食客的體溫,在這裡用餐,感覺很溫馨的。

服務生在使出瞬間轉移後,馬上用野獸一般的中氣,從丹田發聲,吼出一聲:「講」。請注意這個沒有標點的單字「講」,並不是警匪片中,幹探對疑犯粗暴地質問之後大聲喊的「講!」那麼有勁;亦不像發現戀人大街大巷拖著第三者之後抽泣著沒勁地說: 「我都看到了,她到底是誰?講!」般對答案有所渴求。那可是很難演譯得好的一個「講」字,既不能有提問的語氣,因為他壓根兒一丁點也不在乎你要點甚麼,那算不上問;更萬萬不能表露出半點對回覆的其待,因為他知道你一定會遵循命令回答他。其語調就好像黃帝面對眾興家時說「平身」一般,慢慢的、淡淡的、莊嚴的。那可是聖旨,難道你想一輩子跪著嗎?你也不想座著沒東西吃吧!

牆壁上的餐牌齊整的例出鎮店三寶,早餐、茶餐和快餐。餐牌大概是這樣的﹕

早餐 快餐
牛西火咖 牛西冷

油煎腿啡 油煎熱

方雙通或 方雙鮮

飽蛋粉茶 飽蛋奶

不管我反覆看多少次,都實在是看不懂,結果隨便跟同桌的兄弟點了一樣的東西,他聽完我點菜之後,眼神好像想澄清,我們只是被強迫搭桌子,萍水相逢罷了!

至於為甚麼是「半」頓呢?因為當奶茶正朝著我的方向送過來的時候,我生怕那凶猛的傳菜員在桌上找不到空間,會把我拖出去給鍘了,我連忙推開吃了一半的盤子,在狹小的餐桌上挪出空間恭候大駕。豈料我那吃掉一半的腿通和炒蛋吐司,在奶茶碰到桌面的一瞬間,被傳菜員使出一招偷龍轉鳯,把它們都變走了。也許在我推開盤子的那一刻,他就認定我是吃夠了!

這突如其來卻又精湛萬分的魔術戲法,霎時間我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到我發現的時候,我在肚子裡悶哼了一聲,竟然也被背對著我的傳菜員洞察得到,馬上吼出一聲﹕「點?」他的意思也許在問「吃,還是不吃?」。我見他的手指已有半根插了在湯裡,我也不甘示弱,帥氣地看著窗外輕嘆,一邊用掌心對著他,無聲無色地發出鋼鐵人的衝擊光束把他推開了。

在這樣的一家餐廳,顧客們所要承受的,是比監獄裡的囚犯更不受尊重的態度,卻竟然是遊客們必經的名店。不論那些遊客是國內的、對岸的、還是其他國家的,這茶餐廳都代表著香港的傳統文化。這,真的是香港的傳統文化嗎?

小時候到過一間中藥店,老闆就是中醫師,坐在最裡面的鋼材辦公桌後,桌上有一個紅色的小枕頭幫病人把脈。老闆娘坐在門口附近位置,手裡永遠拿著報紙,旁邊開著收音機,彷彿在經營的是誇國企業,時事資訊分分秒秒都必須掌掘在股掌之中。一名較年青的店員在百子櫃前團團轉,忙得不可開交。那裡的氣氛,跟上述的餐廳有點相似。每當有顧客進入的時候,老闆娘都會板著臉,拉長嗓子,問候顧客一番﹕「有病到那邊,配藥到這邊,沒事就滾到外面!」彷彿所有顧客都是仇人一樣。也許跟社會文明水平有著關係,這種處理手法能夠用最短時間把沒有實際需要的非潛在顧客趕走,當然也無可避免地趕走了部分顧客。擺著一副凶巴巴的姿態,也有可能是出於保護自己,先發制人。這樣的一位老闆娘,就連黑幫收保護費都要派個較有經驗的高層。
「這裡誰管的?」咬著牙籤,扛著一盤快要凋謝的年吉,搖搖晃晃進店裡放下。
「有病到那邊,配藥到這邊,沒事就滾到外面!」老闆娘照老樣子不客氣的招呼。
「喂!看不懂嗎?你別裝蒜?」小混混漫不經心。
老闆娘馬上就翻臉,凶巴巴地喊﹕「你看我像算命的嗎?你媽沒教你識字看不懂招牌?這裡像花店嗎?你有病還是沒病?」其實老闆娘是真心看不懂的,因為她眼睛從來都不會留意走進來的顧客的樣子。
沒經驗的小混混被問到身體的健康狀況,有病還是沒有兩,一時間也只懂﹕「我…」正當他支吾之際,老闆娘己經大喝一聲﹕「沒事就滾到外面!」真是棋高一著。

像在電影「功夫」裡面的包租婆,寫實地描繪了七、八十年代的這種老闆娘或「包租婆」們都是凶巴巴的現像。為避免性別歧視,其實那年代的男性老闆都一樣的凶狠。當年我約了住大嶼山的同學,講好了我會乘十一點鐘的船,結果我早到了,乘了十點鐘的班次,早了一個小時到達。在沒有手機的年代,到「士多」(辦館,粵語直譯英文的Store)借電話打是很普遍的。那是候的士多甚至會把電話直接放到店外面方便大眾。我走進了一間士多,看店的是一位大叔。我禮貎地問﹕「麻煩你一下,請問可以借電話打嗎?」那位大叔拉長著臉,慢慢的把頭抬起來,用低沈的聲線,輕聲而平靜地問我﹕「你媽沒教你,跟人講話,要先稱呼別人嗎?」年少無知的我,真的一臉汒然地反問他﹕「請問我怎麼會知道你的名字呢?」大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但是卻沒有長嘆出來,只是閉著。也許就是近日流行的唐青儀(行政長官梁振英太太)金句 – 「倒抽一口涼氣」的寫實演譯。他接著說﹕「你不識字嗎?看不懂招牌嗎?」為了借電話,我不惜一切,連忙跑到店外,舉頭找尋這位大叔的名字的線索。「坤記士多」四隻大字,高高的掛在店門口。難道這位大叔覆姓「坤記」,名字叫「士多」?還是姓「坤」叫阿「記」呢?士多叫坤記,那老闆本人倒底是姓坤,還是名坤呢?也沒道理呀,難道西遊記的作者姓「西遊」嗎?他是老闆嗎?結果我跑回去,跟那位大叔講了一句用廣東話講非常彆扭的句子﹕「坤,請問我可以借電話一用嗎?」大叔真的沒有食言,萬分不願意的把電話從櫃枱下面拿上來。現在回想起來,我寧願大叔在我一進門口便說﹕「買東西到這邊,不買東西的到外面,借電話的到天邊」算了!

這把顧客當作仇人的現像自從八十年代初,隨著日資百貨公司在港投資,日本文化漸漸滲入而有所改變。當年我跟父母第一次到新開張的沙田八百伴百貨公司,早上還未開始營業,我們便已在門口等著,為的就是一睹員工們在大門口兩旁列陣歡迎顧客光臨的日資百貨公司傳統。雖然當時我只顧著跟老爸取笑那誇張的禮儀,其實在心裡,卻是一股震撼!震撼得啟發了當時小學二年級的我,在離開該百貨公司時問了一條以年紀而言相對地有深度的問題﹕「這裡又有禮貎,又有試吃,又有試喝,玩具可以試玩,還派試用裝產品,。我們卻只來撒泡尿。假如我們每天都來一趟,他們不蝕本嗎?」老爸說﹕「你少替他們擔心,他們做百貨,你終有一天會在這裡花錢的。」老爸果然沒算錯,我們差不多隔天便會去白吃白喝,在不到一個月內,我們在八百伴百貨公司買過第一件產品之後,便跟家樓下的「大小通吃」雜貨店的老闆跟老闆娘永別了!(起個這樣的名字,名符其實是童叟都吃的傳統港式商人,當然也是擺出大爺姿態的老闆。)從此以後,家裡基本上所有東西,用的、穿的、吃的、喝的,都是從八百伴買的。那一泡尿,我們真的蝕了!

自此以後,我開始思考這種傳統港店現像的型成過程。經過了幾十年的生活經驗,等到這種港店已日漸式微的時候,我終於找到了與港店非常類似的群組 – 港女!除了型成過程類似之外,連後來的社會定位也相似﹕「大家都早已沒有市場了,還是一臉子臭屁」!型成過程 – 都是被寵壞!

有一位音樂界的前輩,他與我的每一位音樂界朋友遭遇也差不多,在歐洲名牌音樂學符畢業,在知名交響樂團當過首席位置一段時間,活厭了便,衣錦還鄉,把正統的古典音樂文化帶回國內發揚光大。這位朋友就稱呼他做戊名吧!戊君在回港後,偶爾在樂團演出,閒時跟朋友合室內樂,心情好時會舉辦演奏會,為了糊口,也有在學校教學,還開了家工作室用來教授樂器課,過著無憂無慮的寫意型藝術家的生活。為了避免給工作室補貼租金,在報章雜誌刊登了一小段廣告﹕「留學歐洲老師,教授樂器,耐心,工作室於蘇豪區。有意請電XXXX-XXXX」廣告一出,問題大了!每隔幾十分鐘就有人打電話來﹕「請問老師有八級程度嗎?我不要程度不夠的老師來教我孩子的。」這就好像問達斯汀·霍夫曼 (Dustin Hoffman)﹕「你有無線藝員訓練班的畢業証明嗎?我們這裡拍的是給學前幼兒看的 Youtube 頻道 ,在選角上絕對不能馬馬夫夫的,必需要專業的演員訓練證明資格。」

又有的時候問了價錢,被學生家長反問﹕「嘩!怎麼會那麼貴,你一課的價錢,在我家樓下的琴行可以學一季了!還送樂器呢!」那幹嘛他們不跑進林寶堅尼 (Lamborghini) 的陳列室,看一看價錢之後找個店員問﹕「嘩!怎麼會那麼貴呀,你一台的價錢,夠我買一百多台比亞迪了!還送電池呢!」

也有一些學生家長,明明自己是老闆,講話卻像個私人秘書﹕「我兒子一個禮拜就只有星期天早上九點至十點有空,放學不要遲,他要趕到教堂;也不要早,他有游泳訓練。」我小時候也很想跟學校老師說﹕「我發現我一天裡就只有零晨兩點半到三點十五分左右有辦法專心,我們可不可以只在那段時間上課呢?」為甚麼我們沒有這麼做呢?

可笑的家長會說﹕「我孩子甚麼都好,就是沒紀律,又懶惰,也對音樂沒甚麼興趣。你有辦法讓他不練都會演奏的話,我多少錢都肯付你!你可以嚴厲一點,打他也沒問題的。」我倒有興趣知道,那你孩子除了會呼吸之外,還有「甚麼都好」的呢?後來戊名也練成了一聽到類似的內容,便會反射地說﹕「我教樂器,不帶小孩的。」

更有家長習慣了做生意的口吻﹕「我結你跟我女兒半年,我要她升兩級,達不到標的話,我們的合作就終止!」為甚麼我就不敢跟小兒的班主任這樣講呢?!

結果戊名漸漸變得不憤嫉,廣告甚至改為﹕「世界頂級一代宗師,閒著無聊教授樂器,對懶惰無向學心之學生毫無耐性。不設體罰。本人不持有業餘考級證書,懷疑勿擾!XXXX-XXXX」我現在才發現,原來跟中藥店老闆娘的﹕「有病到那邊,配藥到這邊,沒事就滾到外面!」囂張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這種囂張不只限於港店,在世界各地的店也不難發現,不同樣的是,他們通常不會以言語或文字來威嚇顧客,而是在銷售手法上的刁難。例如一位在日本製作小提琴的師傅,他設計了一種肩托,很好用,很舒服的,可是他就只賣給日本人。而且一定要提琴家親身到訪他的工作室,驗明正身才給你造一個。又例如某牌子的手工製作松香,一年就只出貨兩次,每批限量,如欲訂購,請先留名排隊,耐心等個好幾年,不賣給外國人。後來我找了一個住美國的朋友幫我訂,等他們發貨時,朋友已經搬家好幾次了!又過了一年,我再嘗試去訂,他們卻說由於關稅和郵政的問題,不賣亞洲。好不容易,看過了幾屆奧運會,終於等到他們肯發貨到全世界,興高采烈地收到他們發給我的電郵跟進訂單,在回覆中我卻看到:「我們會發貨到全世界,就是不賣到中國!」

我不管該公司是否因為中國假貨嚴重才作出這樣的一個商業決定,上述的松香我已發誓一輩子不會再嘗試去訂購。連續三次對同一件貨品訂購失敗的感覺,比對同一個心怡女生接連表白三次還沒有著落更差。我不太欣賞那些被同一位男生多番追求,都不會直接了當拒絕的女生;不過卻其實還蠻欣賞某些囂張經營的商號。例如某意大利製琴師傅,假如你現在去訂購他的提琴,他會跟你說:「最快也要六年之後回來取貨,如果到時候我還未有死掉的話,應該還來得及的!」

嚴格來說他不是因為「 囂張 」所以才這樣做,他也是迫不得已的。他手就只有一雙,做一把琴要花的時間一點也不能少,絕對不能偷工減料來節省時間。製作一把意大利手工提琴,就是要等那麼久,不然怎麼能稱得上藝術品?可是他究竟有沒有認真地去檢討製造過程,能否在不影響提琴質量之下節省製作時間呢?我想是沒有的,第一個原因是他是歐洲人,「著急」這個詞彙只會在字典裡面出現,卻從來未曾在他們的心裡浮現過;第二個原因是,他夠自信,清楚知道自己的手藝只會越來越有價值,名聲只會越來越高。跟本用不著急起來,趁有訂單賺快錢。

很多機構都會為自己定位,又或者至少在開店的時候老闆會有過某一種理念。例如上述的提琴師傅,很明顯是把「傳承手藝,製作優質提琴,重質不重量」等放在最優先的位置。我也有聽前輩說過,文革之後某大陸牌子的座右銘是「廣泛推廣提琴藝術,製作學生廉價提琴」,重量不重質,是我們加上去的。在每次的銷售過程中,都不難發現店員前所未有地竭盡所能,買小送大,務求令顧客感到賓至如歸,彷彿到了夜總會一般。因為那是利錢最高,佣金最高的產品。

這好像變成了兩個極端,真材實料的都是凶巴巴的,偷工減料的便宜貨反而彬彬有禮。這種現像相信在每一個發展中的城市都確曾經出現過。一般會在城市整體文化水平日漸提高的風氣之下改變。

先不討論那些假裝沽清或透過故意減少生產或其他方法做成不安的饑餓營銷。

老闆娘坐在收銀處看著這一切,彷彿視而不見,只要遊客們繼續來,她才不管員工們對顧客的態度,而正正是這種沒有靈魂的商業模式,在香港才能得以生存,那是多麼可悲的一件事。偶然聽到有人說,這餐廳代表著香港人的精神,有效率、拼搏、以及冷漠,值得遊客們去體驗。我終於明白,為甚麼那麼多香港人,都好像不太願意承認自己是香港人了。

這餐廳沒有趁人氣旺便加到大眾不能接受的價錢以減省工作量或員工支出。這是普遍被認為是可敬的,沒有趁火打劫,就變成了良心商人,又或是只顧用心做好產品的老鋪。可是在我看來,沒有加價不過是因為老闆自己也對那普通不過的菜式和不怎麼令人懷念的味道沒有信心而已。

那就在對面多開間分店,讓食客們不用那麼艱苦等待吧!為甚麼沒有這樣做,也許同樣是基於「 老闆自己也對那普通不過的菜式和不怎麼令人懷念的味道沒有信心」吧!